另一方面,也许在更大的程度上,“历史结构方法”也是针对早期依附论而言,反对依附论从“资本积累的逻辑”出发去说明一切的“经济简化论”,反对把依附完全看作是由外部结构条件所决定的状态,而是看成一种普遍性、结构性的外部条件和发展中国家内部的具体条件交互作用下的一种状态。早期依附论者认为,摆脱依附和欠发达的唯一途径是“脱钩”,而“脱钩”既不可行,则按照依附论的逻辑第三世界就只能处于悲观和无所作为之中。卡多索则在辩证法的光照下在历史经验中察觉到依附的形式、内容和效应的多样性和复杂性,并在“依附”和“发展”之间建立了既存的和可能的联系。他们具有历史主义内涵的这句话主要是对依附论者而言:
“……尽管存在着结构上的‘决定性’,历史总是给其他的出路留下空间。而实现这些其他的出路,不仅依靠利益上的基本矛盾冲突,而且有赖于通过‘寻求可能性的热情’(a passion for the possible)在历史的转折点上认识到新的发展之路。”
马克思主义经济分析方法和整体主义相结合的理论路径直接导致世界体系理论接受“中心—边缘”的结构模式,但它添加了“一种经常具有发展的(或进化的)意义的结构位置”,即“半边缘”概念,以此对依附论的模式作出修正和扩充。 与依附理论不同,世界体系理论认为特定国家/地区在世界体系中的结构位置不是凝固不变的,而是存在着流动性。这为边缘国家/地区结构位置的升进即发展开辟了理论空间。 世界体系理论中由此有一个“半边缘发展理论”的大体轮廓,此中还提出“半边缘的应邀式发展”(semiperipheral development by invitation)的类型,即一种为核心跨国资本所主动地带动的发展。 这一点与依附发展理论显然是趋同的。